如果有一種制度規(guī)定煤礦的決策者必須同礦工們一起下井，中國的大多數(shù)礦難都可以避免——這是筆者從一系列礦難中總結(jié)出的教訓。
    雖然陳家山煤礦救險工作還在進行，事故的原因尚未查清，但媒體的報道已經(jīng)讓這起礦難的禍端露出冰山一角。據(jù)報道：礦工家屬稱，礦井下6天前就起火了，有經(jīng)驗的礦工都拒絕下井工作，但是煤礦生產(chǎn)隊為了增加產(chǎn)量，卻不讓停工，并且強調(diào)對不下井工作的礦工，全部要進 行處罰，拒絕工作的甚至要停職。
    煤礦的決策者用不著下井，而下井的礦工又沒有參與決策權(quán)——這是中國當下大多煤礦的現(xiàn)狀，這種現(xiàn)狀造就了我們的煤礦“制度性不安全”：一方面煤礦的決策者掌握著礦井的安全投入，但因為他們沒必要呆在井下工作，井下是否安全無關(guān)他們的小命與切身利益。礦井的安全與誰的生命息息相關(guān)，誰對安全最敏感呢？當然是一線的礦工，他們是每次礦難最大的受害者，可他們又無權(quán)左右安全投入，無力影響決策。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民航飛行員。一個常識是，民航飛行員是沒有降落傘的，之所以不給他們配救生用的降落傘，是為了把他們的生命與飛機上乘客的生命安全緊緊地綁在一起——如果懂得自救的飛行員有降落傘的話，在飛行遇到危險時很容易丟下飛機和乘客獨自逃生，而沒有降落傘則斷了飛行員的私欲，捆綁在一起的安全促使他們與乘客堅持到最后一刻。當年的英國海軍也有著這樣一個傳統(tǒng)，遇到海難時，船長要么跟船一起沉沒，要么最后一個撤離。
    顯然，這兩個例子里都包含著一種促進安全的制度，嫁接到礦難分析中——如果有一種制度安排煤礦的決策者也必須下井，井下的礦工能夠影響到有關(guān)安全的決策，決策者們會不加大對礦井安全的投入嗎？礦工們會容忍自己工作環(huán)境的不安全嗎？有隱患的礦井會不停產(chǎn)嗎？用不著家屬們追問，會有一種制度理性內(nèi)在地促進煤礦安全的最大化。
    礦難暴露的一切問題根源在于，我們?nèi)狈�這樣一個制度，讓礦工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把礦主和煤礦領(lǐng)導的命運和礦工的安全捆綁在一起，甚至還有主管部門領(lǐng)導的烏紗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