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資源與勘探專家。1918年9月6日生于江蘇如皋。1942年畢業(yè)于西南聯(lián)大,1943~1945年北京大學研究生。1950年美國密歇根大學研究院畢業(yè),F(xiàn)任中國礦業(yè)大學教授。1995年當選為中國工程院院士。作為新中國成立后首批歸國學者,參與了全國許多大型煤礦(區(qū))的開發(fā)設計論證及重要煤田地質(zhì)報告的評議審查,指導并積極參與了全國及江南九省煤田預測,在擔任煤炭部技術委員會委員期間,參與許多工程項目論證,為煤炭工業(yè)發(fā)展提出許多遠見卓識。對中國的聚煤規(guī)律、聚煤模式演變、煤巖特征及煤的地球化學等領域進行了系統(tǒng)的研究,取得了重大的成果,為我國煤炭工業(yè)發(fā)展和煤田地質(zhì)勘探事業(yè)作出了重要的貢獻。主編的《中國煤田地質(zhì)學》,系統(tǒng)地總結了中國各聚煤時代的聚煤規(guī)律及控制因素,見解新穎。
自述:
往事如夢,不少事在記憶中逐漸淡漠了,我卻永遠忘不了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艱難歲月,雖然抗戰(zhàn)勝利已整整50年了。
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開始,日本帝國主義加緊了對中國的侵略,中華民族處于存亡的緊要關頭,由于舊政府當局的"不抵抗主義",日本帝國主義步步進逼,廣大青年學生痛感國運的衰微,奔走呼號要求抗日。"一二九運動"的爆發(fā)喚起了廣大青年學生的救國熱情,北平、天津、南京、上海等地的青年學生先后走上街頭,游行示威,要求舉國一致抗日。我和同學們積極參加了這次愛國的學生運動,不但上街游行示威,而且還在街頭和鄉(xiāng)村演出活報劇《放下你的鞭子》,宣傳抗日的重要意義。
我記得在南京舉行的那次大示威中,我們和各地青年匯合在一起,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的口號,游行到國民政府的門前請愿,要求迅速出兵抗擊日本侵略者,那天游行隊伍進入了政府的大院,學生代表要求蔣介石親自出面作出答復,但是蔣介石始終不肯出來,最后由行政院的一位官員出面和學生代表對話。一時間口號響徹云霄,充分顯示了廣大青年學生的愛國精神和中國人民的抗日決心。
最令人難忘的是鄒韜奮先生。和我同時代的人都會記得這位偉大的愛國民主戰(zhàn)士。他高瞻遠矚,目睹時艱,大聲呼吁全國人民為挽救民族危亡,要精誠團結,共赴國難。他先后在《大眾生活》、《新生》、《抗戰(zhàn)》等刊物上,以生動活潑、明確流暢的文筆闡明抗日救亡的要義。他言論在青年學生中引起了廣泛共鳴,成為鼓舞青年們前進的響亮號角,使我從過去埋頭讀書不問國家大事的生活中驚醒過來,走向社會,加入救亡運動。1937年他和其他幾位愛國領袖一起被關進看守所,仍然發(fā)出了救亡的戰(zhàn)斗號召:"我們國家民族的光明地位是要我們用熱血代價去換來的,是要我們肩膀緊挨著肩膀,對著我們民族的最大敵人作殊死戰(zhàn)去獲得的。"他的話激勵廣大青年把個人命運和祖國的命運聯(lián)系在一起,為了中華民族的前途奮起,和日本帝國主義作殊死的斗爭以求生存。他的充滿愛國主義精神的話,一直深印在我的腦海里,使我終身難忘。
1937年,盧溝橋的槍聲震驚全國,日本帝國主義以狂轟濫炸的野蠻行徑開始了全面的侵華戰(zhàn)爭。中國人民奮起抵抗,中國抗日民族解放戰(zhàn)爭從此開始了。
戰(zhàn)爭初期,我曾目睹了無數(shù)平民百姓包括大量婦女兒童被敵機轟炸殘害的悲慘情景。我有一段時間暫住在南京城北蘆席營一所學校里,經(jīng)?吹揭魂犼犎毡撅w機侵入城市上空投彈、俯沖掃射。在那凄厲恐怖的炸彈爆炸和機槍聲中,眼看在濃煙彌漫中,許多房屋成為廢墟,失去親人和無家可歸的婦女兒童環(huán)繞著彈坑和一堆堆瓦礫痛哭,附近地上仍殘留著被害者的血跡和殘肢斷臂。我在四牌樓中央大學(今東南大學)城南八府塘的一座中學,還有其他學校,都看到了敵機轟炸的殘跡。北極閣附近的中大實驗學校(今南師附中),圖書館、民族樓等建筑均被炸毀。這是我過去中學讀書的地方,令我觸目驚心。由于時局日趨緊張,我和同學提著簡單的行裝,離開了南京,在幕色蒼茫中,遠望挹江門仍屹立在山崗上,但街道寂靜,已無人跡,我的心中充滿了悲憤。
在西去安徽、江西的道路上,我目睹扶老攜幼的人群,他們遭受敵機的殘害,家園破碎,但仍充滿同仇敵愾的氣概。沿途不少青年學生邊走邊唱著歌,人們到處可以聽到流亡三部曲和激昂的抗戰(zhàn)歌聲。他們以凄楚的低唱訴說著流離失所的苦難,以悲憤的高歌顯示出中華兒女不屈不撓的愛國精神。沿途我和同學進行抗日救亡宣傳,不時到傷兵醫(yī)院進行慰問和協(xié)助醫(yī)院做些工作。途經(jīng)南昌、長沙、武漢、重慶、貴陽、昆明等城市,我看到了不少地方都被敵機轟炸,到處都是斷垣殘壁、瓦礫廢墟。失去家園的平靜民百姓流落荒野,缺衣少食,陷于絕境,還有不少人死于路旁。
我和同學遭受過多次敵機的轟炸、掃射,幾次險遭不測。一天路過南昌,正碰上敵機轟炸南昌市和贛江大橋。當時我正在大橋上,眼看飛機沖來,我們立即臥倒在橋面上,敵機輪番向大橋投彈,機槍掃射,一聲巨響,橋身猛烈震動,彈片如雨,離我們不遠的橋面被毀成蜂巢狀,在轟炸聲中,身體被破碎的泥塊整個淹沒了,萬幸的是竟沒受傷,從死亡的邊緣走回來了。
1938年初,我們隨校搬遷,住在湖南長沙岳麓山附近。一天敵機轟炸湖南大學,正巧我和同學三人在校園后的山崗上,從樹叢中看見涂著太陽旗的敵機肆無忌憚地投彈和掃射。湖大的幾座大樓中彈起火,濃煙沖天,聲震山谷。忽然一個炸彈呼嘯而來,在我們身邊爆炸,幸巧我們迅速臥倒掩蔽于土堆中。天昏地暗,爆炸聲不絕,我們的生命危在旦夕。最后我們被從土中挖出,才又活了過來。
由于戰(zhàn)爭艱難環(huán)境,在時代精神的激勵之下,我繼續(xù)到昆明進西南聯(lián)大學習。西南聯(lián)大以辦學嚴格著稱,平日注意學生科學基礎的訓練和人文科學素質(zhì)的培養(yǎng),學校擁有一批國內(nèi)外知名教授從事教學和科研工作,老師嚴格要求,學生刻苦學習,蔚然成風。理學院院長吳有訓教授是辦學有經(jīng)驗的物理學家,很贊賞地學系加強學生野外工作鍛煉的做法。系主任孫云鑄教授以身作則,常和王恒升、馮景蘭、袁復禮、張席褆、米士等教授指導我們野外工作,爬山越嶺,在深山窮谷考察地質(zhì),野外生活內(nèi)容充實,使學生熱愛地質(zhì),不以為苦。從此,奠定我一生從事地質(zhì)礦產(chǎn)事業(yè)的人生道路。
1950年,我和同學響應政府號召,從美國回來參加祖國的建設。受到燃料工業(yè)部陳郁部長的接見和歡迎。這位革命老前輩深情地說:"我們要建立燃料工業(yè),一邊要建井開采,同時要大力培養(yǎng)技術干部,沒有干部,一切無從談起。"我聽他的勸告,從此投身于燃料工業(yè)教育和科研工作。我拜訪孫云鑄、袁復禮、馮景蘭、張席褆幾位老師,昆明闊別,一見如故,他們都熱情鼓勵我到燃料工業(yè)部門工作。我參觀了清華地質(zhì)系的圖書儀器設備,也參觀了北大地質(zhì)館的全部內(nèi)容。我滿懷信心地工作,當時地質(zhì)方面除我一位副教授、還有從北大畢業(yè)的一位助教,真是單槍匹馬。1951年在天津,在吳子牧、朱獻民兩位同志堅強領導下,建校工作迅速開展,一批又一批年輕同志充實了師資隊伍,開始招生開學,創(chuàng)辦地質(zhì)、鉆探兩個班,成立地質(zhì)研究室,為創(chuàng)建煤田地質(zhì)系打下了基礎。由于吳子牧同志的介紹,認識了宋應副部長,承宋部長的指導,使我有機會參加全國儲委會,論證評審全國重要煤田的開發(fā),孫云鑄教授讓我參加重要的地質(zhì)專業(yè)會議,獲得不少學習和觀摩的機會。由于上級的關懷,領導和老師們的幫助,以及各方面的熱情支持,中國第一個煤田地質(zhì)系建立并成長起來,成為新型中國礦業(yè)學院的重要組成部分。幾十年來,培養(yǎng)了眾多的工程技術人才,為開拓祖國煤炭事業(yè)作出了貢獻。
歲月飛逝,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勝利至今已整整50年了,這也是中華民族從衰弱、危亡走向振興、發(fā)展的有重要意義的50年。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我熱誠希望全國人民團結一致,努力奮斗把我們的祖國建設成為永不受帝國主義侵略和欺侮的富強國家。ㄕ浴吨袊こ淘涸菏孔允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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