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賓縣武副縣長一直在現(xiàn)場指揮最后的善后處理工作,他告訴記者說:“目前遇難礦工已全部找到,確定已有25人死亡!
這25人目前還停放在礦井之下,已經有專人為他們的尸體進行整容、編號,以方便家屬辨認。
撫順3·30礦難最新動態(tài)
受傷人員:醫(yī)院正在組織搶救
4月1日早上8時30分記者再次來到了本溪縣第一人民醫(yī)院。在3436號病房見到了昨天傍晚獲救的礦工閆玉國和顧金平。
記者看到兩人的頭發(fā)都已經燒光,臉也被燒得面目全非,兩人鼻子里都插著氧氣管還打著點滴。兩人此時的意識還陷入模糊狀態(tài),情緒非常不穩(wěn)定,尤其是傷勢較重的39歲的閆玉國,從頭天晚上到記者來時一直都需要5個家屬摁住,要不他就掙扎著要起身,還老要自己拔掉氧氣管。
9時05分閆玉國被醫(yī)護人員送入了搶救室3410號房。家屬畢家恒對記者說:“玉國是第五批第一個被救出來的,還沒脫離危險期。我15歲的小外甥聽到爸爸沒死,樂得都在炕上蹦高了!”
顧金平不是當地人,到礦上工作才一個月,膝下一雙兒女,小兒子今年只有3歲。他的妻子告訴記者:“我丈夫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涂,今天早上好些了,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藥……藥,還豎起一根手指邊比畫邊說著針……針……”當說到這次事故時她說:“出事不到一個小時我就得到消息了,但沒想到他還活著,人傷成這樣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說到這兒就又泣不成聲了。
死者家屬:悲慟欲絕
12時30分記者來到了撫順孟家煤礦,這里聚集了許多死者家屬。
趙金梅大娘哭得已經站不住了,她的三位親人都在這次事故中不幸遇難。爆炸發(fā)生時她的丈夫58歲的隋志貴、弟弟趙金全、女婿王宏偉都在井下干活,沒想到頃刻間她便與三位親人陰陽相隔了。
黃作新今年38歲,老父親老母親都已經年近八旬。由于父母親長期患病,家里沒錢,所以一直還沒娶上媳婦。為了給父母掙錢看病,1996年他開始到礦上干活,在這次事故中他也不幸罹難。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老父親、老母親眼含淚水,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
從桓仁來礦上做工的馬成全今年才28歲,也在這次事故中遇難,他的哥哥告訴記者:“弟弟出事后,弟妹哭得已經不行了,現(xiàn)在還在家里打點滴,撇下個4歲的女孩今后可怎么辦哪!(記者馮勇關宏 攝影石立飛 王海英)
撫順“3·30”礦難令人深思
3月30日晚7時30-分撫順孟家煤礦發(fā)生瓦斯爆炸后,新賓縣政府立即下令;地區(qū)內27座煤礦全部停止生產。
一座煤礦出事了,其他26家為啥也要停下來呢?除了此時眾多礦工人心不穩(wěn)之外,安全生產到了非認真反思不可的地步了。
沒有培訓、沒有保險、95年曾經死亡26人
3月31日晚,記者在本溪縣第一人民醫(yī)院見到了死里逃生的韓印發(fā),韓是鐵嶺市調兵山人,到這個礦僅僅1個月就出事了,他躺在床上艱難地回答了記者的提問,上崗前沒有人對他進行過培訓。
“國家有規(guī)定,礦工下井前都要接受7天的培訓,不培訓是違法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礦工對記者說,“這里很少有培訓,一般是老工人帶幾天就行了。其實不行,不學習什么都不懂”。
這個礦的安全事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礦工受傷常有發(fā)生,死人事件也不少見,只是被采訪者都敏感地不懇詳細道來。據原礦黨委領導透露,在1995年的一次瓦斯爆炸中,這個礦就曾經死亡26人。
礦上瓦斯報警系統(tǒng)怎么了
瓦斯監(jiān)控系統(tǒng)是礦山安全生產的主要手段之一?墒,在發(fā)生“3·30”礦難中,這個礦的瓦斯監(jiān)控系統(tǒng)怎么沒有作出預報呢?
在大四平鎮(zhèn)政府會議室,縣有關領導對記者介紹,這個礦的通風、供電、采掘等都是很規(guī)范的,達到了國家標準。省安全局、撫順市煤炭局、縣和鎮(zhèn)有關部門也是高頻率地深入礦區(qū)檢查工作,如果這個礦有問題,早就會令其停產整改了。
記者在現(xiàn)場也了解到,每個采煤黨正面都有瓦斯監(jiān)測器,在井下配置了6個,如果瓦斯超標,監(jiān)測器就會自動報警,然后工作面也會自動停電,等瓦斯超標指數降下來再恢復工作。
這個礦還為每個班都配備了安全員,專門檢查安全生產,可是,如此嚴謹的措施怎么還會出此大事呢?3月30日這天,一名叫黃作新的安全員也在井下,不知他發(fā)現(xiàn)了問題沒有,他也死于這場礦難之中了。據幾位老礦工分析,瓦斯監(jiān)測系統(tǒng)也不是萬能的,要么不靈敏;要么發(fā)現(xiàn)已經晚了,一瞬間就出事了;要么就是這套系統(tǒng)保佑不了不出事。
租賃經營的得與失
據孟家煤礦原黨委書記介紹,2000年9月,這個礦租賃給了車明福經營,當時企業(yè)已經損500多萬,停產了幾個月。企業(yè)租賃后,性質不變,車明福投入了近200萬元更新了井下電纜、電器設備、機電設備等,每年上交租費60萬元。車租賃的3年中,年產值在500萬左右,上繳利稅近50萬元,他一邊清還遺留的債權債務,一邊給過去工傷工亡職工或遺屬開工資。
企業(yè)經營方式轉變了,它帶來的問題也隨之而來。一是家族式的管理使企業(yè)運作失去了監(jiān)督。記者在4月1日想看一看企業(yè)與員工簽的用工合同、企業(yè)員工培訓材料等,幾個小時也找不到有關負責人。二是企業(yè)礦工原走馬燈似地更換,這對安全產生是極大的隱患。這個礦的礦工隊伍有三分之二是流動人員,有當地農民、有四川、浙江、安徽、吉林等省的外來打工人中,有的過去干過小煤窯,有的干脆就沒有下過礦井,全無井下作業(yè)經驗。一位老礦工站在出事的井口痛心地說:“井下作業(yè)需要經驗,外行不行。瓦斯不是聞不著的,味兒大了就熏人,嗆人,這附近有的農民,一到農閑就出來干上幾天,我們天天為他們捏上一把汗,這可是玩命啊!